Running away from home

04. 拜托。求求您了。搓热了手心朝我跪下。 不要哭啊。因为比起疼痛我更相信诚实的快感。 随着汉江水流至城市边缘的死精, 混在死精里过分超标的西地那非, 我,徘徊在都市迷宫里, 整日整夜同自己做爱。 - hash tag手冲,hash tag韩国男孩,hash tag不露脸直播。 “哪个傻子居然连话题都不会带?这样能有几个浏览量啊?”罗蔷薇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将那人的推特主页快拉了一遍。 “居然还叫‘朴选手’?呵呵,让我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吧。不过就是要这样的傻子才能上钩啊。” 她把抽到一半的烟头狠压在易拉罐上,顺手丢了进去,一副要大展身手一般,双手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,在朴选手的视频留下她珍贵的评论。 [小哥,你那东西真他妈大,可惜没几个人看,啧啧啧,我看是你的话题太没有吸引力了,现在大伙儿都喜欢更刺激的东西,要不,我教教你吧?] 她敲下回车,就等着对方毕恭毕敬地朝她询问方法。她抱着胸盯着那无限循环的手冲画面,突然注意到那人握着鸡巴拘谨套弄的手指上戴着卡地亚trinity经典款戒指。 “看来这小子不缺钱啊?”她在心里估量着,这条肥鱼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上钩啊。 就这样死死耗在屏幕前半小时也没见那人回复她,会不会是还在上学中啊?她揣测着,不认为自己在首关之下就会失败。 却没想到,对着主页一阵刷新之后,朴选手所有的账户推文都消失不见了,只剩下他比着胜利手势的头像搭配一把小锁。 诡计多端的朴选手,居然将账号直接封锁了。 气得罗蔷薇将双手重重地砸在键盘上,发出鬼叫般的尖叫声。 “气死我了!气死我了!跟我玩是吧?好啊,我罗蔷薇可还没输过。”她又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,立马点击了关注申请。 既要人关注,得到了关注之后又要故作清高,我呸。 罗蔷薇最恨这类臭小子,仗着自己年轻的资本,就把人耍了个团团转。她完全没有反思,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出在了自己身上。 为了钓这条不知是小虾米还是大鲨鱼的“朴选手”,罗蔷薇忍着泛起的呕意,不仅把头像换成了娇滴滴的脸赞,还把账户名改成了“对不起哥哥♡朴选手是哥哥吧?” 都说傻人有傻福,罗蔷薇终于等到了朴选手的同意,却不知道朴选手在网络的那头笑了她好几分钟。 “对…不起,哥哥?她…也不觉得丢人吗?” 出于好奇罗蔷薇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,朴选手镇定自若地坐在电脑前,守株待兔。 他本来就是因为无聊才开了账号,带着害怕被熟人认出来的忐忑心情,对着镜头无感情地打飞机。连呻吟声都变成压在喉咙里的喘息,一边无底线地放纵自己,一边时刻关注控制自己的表演,稍微过分一些,他都会在关掉视频录制后懊悔很久。 朴选手的色情短视频剪辑痕迹很重。罗蔷薇在细细浏览过朴选手十个小视频后,得出结论。哪有人在快爽了的时候,临门一脚急刹车的?这么扫兴的行为,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,都敢在网络上露出私密部位,人尽可看,为什么还跟处男一样羞羞答答? 每次朴选手结束后替自己清理的时长,比干那正事还要更漫长,根本不是想靠肉体跟性爱技术在互联网博得关注的人,会干得出来的事。 [朴选手大人,我刚才的评论让您不开心了?] [我这人心直口快,没有恶意,实话讲,是太替您可惜了。]她明知对方比自己不知小了几岁,还对他充分使用了敬语,为了让原本粗旷性格的自己看起来有礼节一点。 [?] [就是我说啊,我猜您应该不是因为钱的原因才做这种事的吧?只是图一时的快乐吧?]不然怎么会从视频里都透露着浓浓地“您请自便”的颓废气息? [?]朴选手又语焉不详地发送了一记疑问号,他似乎对罗蔷薇的每句话都存在着疑惑和不解,又要对方继续说下去。 [据我对您的观察,您应该年纪很轻吧?阴茎就这样随便摸几下,就一下子立起来了,看技巧,是没有什么技巧的,是让男人们嫉妒的大**,可是您又特别像处男。] 罗蔷薇一股脑儿把自己内心所想,全部噼里啪啦打在对话框里,发了过去。 等了几分钟,也不见朴选手再有回复,她暗自在心里发愁,该不会是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吧?对待年轻的男孩,她其实没有什么经验,对待这样青涩的玻璃般脆弱的处男她更是没有经验了。 对话框停止喘息了片刻。 朴选手发来了消息。 [所…以呢??] 他因为罗蔷薇不带修饰的话动摇了。 [所以,不要浪费宝贵的青春,以实战来解决问题吧!真实的体验会比这爽上10000000倍。] 罗蔷薇把性爱的体验夸大到她自己都想讥笑的程度,在1后面追加了无数个0。 就是这么手到擒来。 丝毫不给朴选手思考的时间,就把个人的住址和电话发了过去。 每次直播不足百人,靠着随机掉落的虚拟币打赏,朴志晟以为,在可以为自己带来零花收益的同时,也能拯救他在便利店打工的无趣生活。自从高中中退后,来到首尔,他便没好意思开口再向父母要一分钱。身边的人都是因为跟家里关系不好才这样的,而他成了异类,就是因为跟家里的关系太密切,他是母亲口中我亲爱的小儿子,父亲口中我家的臭小子,所以连简单的“其实自己过得不好”也成了难以启齿的话语。总是逞强在电话里报告,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,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。深夜遇到来便利店找茬的醉酒大叔,心里想的全是,长大后成为大人的自己,千万,不要变成这样的废物。 “知恩老师,看起来很坚强。应该不会有自厌的时刻吧?”没喝几口烧酒的朴志晟,在情绪的趋使下,稍稍展露了孩子的一面。 “这话的意思是你有吗?” 他晃着脑袋郑重地点头,脸上又浮现了玩世不恭的笑容。 “嗯。” “时时刻刻。” “那你还真是独特。如果讨厌自己是特权的话,这世上就没有不平等了。”李知恩说。 再坚强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演给别人看的。 “那老师,你知道地狱之所以是地狱的缘故吗?”他慢条斯理地又抛出一条提问。 “我才不关心什么地狱,我只关心我的幼稚园,我的存款。” “就不好奇理由吗?” “理由呢?” 朴志晟拿着汤勺敲在酒瓶口上,一字一顿:“理由呢,就是因为,在地狱,大家都死不成了,所以才是地狱。” “呵呵…什么歪理……” “在人间时,人们即使过得再痛苦还能够选择去死,可是在地狱呢?人已经死了,却没法再死一次,所以就算被炼狱之火烘烤也只能忍受,这不才是地狱真正可怕的地方吗?” “其他的我不清楚,但你好像喝得有点醉了。”李知恩,把筷子插进只剩下汤水的碗里,一个晚上在她身旁响个不停的手机,被她直接按下了关机键,扣在了地板上。 “老师,怎么不接电话?” 李知恩从矮桌前站起身来,无所谓地说:“是不怎么重要的电话。” “你还没讲,你不报警的理由?” “啊…那个啊。”朴志晟把视线移向窗户边堆积的纸箱。 “我不是跟您说了吗?恩智妈妈,她跟着菲律宾的男人跑掉了,是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,就算报警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吧?搞不好还会成为国际事件。” “那至少该把恩智的抚养权交给有能力的人吧?” “你自己不也没钱吗?” 李知恩用脚趾踢了踢纸箱,从包里翻出打火机跟烟拿在左手。 朴志晟盯着她,坚决地说:“绝对不行。” “你这纸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李知恩完全没理会他孩子气的话语,径直从箱子里拿出一盒类似药物的东西。 “那是…维他命。” “那我可以拆开吃啰?刚好想醒醒酒。”她把药盒从头拆开,把铝箔药板拿在手里,向朴志晟晃了晃。 朴志晟起身把药从她手里抢了过去。 “不行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那是ED(勃起功能障碍)患者才能吃的东西。” 沉默了一会儿,他继续说:“就是因为贩卖着这种东西,我…才不能去警局……”

罗蔷薇没想到“朴选手”真的乖乖赴约了,为了这一天她特地上化妆室打扮了一番,想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年轻一些,至少让逐渐变深的法令纹、变大的毛孔、挂在眼下的泪沟不那么明显一点。 朴选手的脸比起他的身体还更显年轻,罗蔷薇靠在门框,从墨镜中一遍遍审视迷茫走向她的羔羊,怀疑朴选手比她亲戚家的侄子还要小个一两岁。 但,为了钱,她可顾不得什么道德观,本来一只脚就已经踏进脏水里了,还怕被玷污了吗?她目标明确,如果“朴选手”如她所愿,是有钱的公子哥,她就榨干他的钱;如果不幸,“朴选手”比她还要穷,那就拉他一起下水,为她赚钱。 “那个姐姐…”朴志晟对着手机上谷歌地图标注的地点,一点点摸寻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在破旧的旅馆前没看见“对不起哥哥”那张青春靓丽的脸,倒是看见了以扭曲姿势倚在门前的大婶。 这时叫她一句姐姐,都仅仅出于良好的家教。 “请问这是‘롱롱 드림’旅馆吗?” “是啊,怎么了?”罗蔷薇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。 “那请问,罗…蔷薇女士在吗?” 罗蔷薇扯着嘴角假笑着,慢慢用兰花手将墨镜从眼睛上摘下来。 “我就是哦。”随后还补了一句,“朴选手大人。” 朴志晟用手捂住嘴巴,一脸惊讶。“那个‘对不起,哥哥’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罗蔷薇粗暴地打断他。 其实罗蔷薇长得并不丑,还有几分熟女的风韵,但朴志晟还是有些没想到。 “你是来跟我做爱的吧?”她开门见山。 “不…不是。” “那你来干什么?”在网络上不是很厉害吗?怎么一见面就缩尾巴了,真没骨气。罗蔷薇还在以挑剔眼光看他,不满他过度惊讶的反应。 “喂,小子。那你有钱吗?” “没有。”朴志晟坦诚地说。 “嗨哎。”她浓重地叹了一口气。 “那也没关系,你以后别在网上发那些东西了。赚不了几个钱。天天握着变大变小的鸡巴有什么好玩的,连我四岁的女儿都嫌这种玩具没劲儿。” 朴志晟有些懵,他没想到自己来这么一趟,全然被一个大婶儿教训了一顿。 “跟我来,我带你见识好东西。”说着就被罗蔷薇扯着衣领拉进了旅馆里。 他总是作着不可能的假设,如果没有遇见罗蔷薇,他,朴志晟的人生,该从靠着 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地贩卖色情视频,滑向哪个未知的地方呢?首先肯定不会是天堂,不对,或许也不是地狱,而是滑进无法掌控的人间池沼里。 过着蝾螈一般的,湿漉漉的生活。